陈胜超摄
站在进入碗窑古村的石板桥上,感觉自己站着的是座摆渡桥,摆渡桥过,浮华抛却,诸多俗世杂念便就搁置在这桥首吧。清晨,微光,徐风,点点金光在桥下缓缓淌着的河流里摇曳着,且让它慢慢将红尘抽丝剥茧,而我就携着一份宁静与悠然探寻这座古村,一座如同陶渊明笔下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村。
过了桥,便是一条羊肠小道,道旁棵棵青竹,时间在这里应该停驻不曾前行,早春的肃色在这里未着一丝痕迹,倒是让人觉得是在初夏时节,翠绿叠满眼瞳,空啼充盈耳郭。让我这一过路的行人都不愿再踏步而行,只愿与这棵棵青竹同生同长。
抬眼间,透过青竹,轻烟袅袅,晨雾飘渺,檐角灰瓦在青山树林间翘首傲然而出。便是这一眼,摄住了心魂与精魄。让脚步不自觉地追寻而去。青苔石阶,白墙灰瓦,托水傍山,云烟缭绕。竟是这样一个清尘而脱俗的地方。心在刹那间平静。到的时间想是有些早,阳光才刚刚拨开云雾,大把大把的倾泻暖意。云雾慢慢地消散,将这座古村一点一点的唤醒。于轻缓中,偷窥到这座古村的绝姿。
慢慢地拾阶而上,清晨微光洋洋洒洒地铺在石阶上,村落的屋子慵慵懒懒地错落在石阶两旁。村里的人家已经开始为一日之计忙活,上阶下阶地挑着担。不时还有会零零碎碎的几声吆喝声入耳。在石阶上和挑着担的人擦肩而过,突然有种错觉,我也应是这个村落里的住民吧,在这古朴的村落里守着晨曦与暮霞,于沉静中忘却时间曾寂寂地走过,春华秋实间,白发满鬓,平生未着尘与埃。
走进一户人家,院门前那两个锈迹斑斑的铜环,让我明白这座村落的厚重历史。主人家正忙活着给牲禽喂食。看到我进屋,回首对我腼腆一笑,便继续着手上的事情。对我这样的一个过客兼游客,她应是习以为常了。院落其实不大,正如院门的那两个铜环,一屋三院的格局,给我的便是一种时空交错的幻觉。以为自己走在明末清初时期的某个回廊下,抬首便能看到一个手执书卷,摇头晃脑地念着之乎者也的书生。或是推开一扇木门,便可以瞧尽深闺小姐的秀眉春愁。亦或推开那雕木小窗,停驻窗前,赏尽滇墨宣毫下的秀丽河山。每一步的行走,都能闻到这一屋三院从里而外散发的淳朴及厚实气息,捎带浓浓的古韵味道。翘檐上昂首的小兽,正堂顶安谧的佛龛,院落里雕花的小窗,房门间沉寂的回廊,连同那两个暗青的铜环,我想,我必是回到了古时。走出院落,极是不舍。我愿就这样生生世世的守着这一屋三院踏过沧世与浮海。
缓缓地再往上,依着是傍山而就的村落,因此就如同是行走在山间回林,不绝的鸟鸣声中,总以为能附和上那几声樵夫的喊声或是农妇淘水洗衣的哗哗声。却在中部的回转间,便看到这个村落的吊脚楼。巍巍而独立,一览雪色冬藏,芙蓉春遍,楼上随风摇荡的红色灯笼,好似给这村落上了层胭脂绯色,沉醉这里的青山和白水。阳光倾洒而下,青阶和灰瓦,暗与明,都应着这座楼,将这里出尘的静谧与安详缓缓荡漾。不知不觉间,已是到了村落里曾经的热闹地段。
入目的戏台,晃眼间,似乎还能看到伶角的华衣翩舞,奏曲的胡琴铜鼓,戏客的抚掌称赞。时间是不是在这里不曾走过,就如同我这样痴痴的看着这个戏台,细细的听着吱吱呀呀声,一晃一晃的渡过天光与月汐。步入戏台正中央,抬首便能看见螺旋状的藻井顶部。巧妙的是,螺旋而上的每一层木板上都描画着精致的古时经典剧目的场景。一个一个场景慢慢看过,我只能看出每个人物的行为,具体的意思,还是得借助戏台前板块说明的帮助。“白蛇传”,“红楼梦”,一场登台,一场谢幕,皆道出这个戏台曾经的喧闹与繁华。
若说是盛极一时,那必定是不为过的。戏台旁便是一条小街道,必是当时热闹非凡的市集地带。行至街道一半,将头回望,便能瞧见这个村落的大烟囱。土黄的色彩似是和大地融为一体。岁月给它留下的阅尽沧桑后的成熟与稳重。默默的护着村落的日升和月落。怀揣一份古朴,捎带一份纯粹,慢慢地再次走至石板桥上。我想,这里的一剪清风,一束弥光,一滴清露都将深藏于心,不敢或忘。
中国乡村发现网转自:苍南新闻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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